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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 y 意识的 j 最低阶段跟动物的 v 水平差不多，最低的 a 阶段叫作感性确定性。人要从感性确 定性跟动物水平差不多的 i 意识达到关于概念的知识，必须要像上楼梯一样， 必须要从这爬起， 一步一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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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整个《精神现象学》所讲的就是 z 这个“梯 子”,这些还只是 h 现象，所以这是 s 个导言，是 c 个路，是个引导进入概念的一 条道路。我 n 们现在讲《精神现象学》就是要讲这个梯子，还没有进入逻辑学 本身。所以我把逻辑学放在后面，放在《精神现象学》后面来讲，就是让我 们先爬一爬这个梯子。这个梯子是漫长的，中文本两卷，很厚，我们只是简 单地爬一爬。就是说，大致上说一下， 一会儿我们把序言讲完了 o 就讲这个梯子，
一步一步爬，就讲这个道理。
刚才的比喻大体上就能说明为什么我们平常说《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 哲学体系的导言，这个比喻基本能说明这个关系。到现在为止才真正说明了 r 黑格尔哲学体系各部分的关系，第一讲只讲了 t 那三个部分即逻辑学、自然哲 学、精神哲学彼此的关系，用三个在先表达，现在把精神现象学这个梯子的 关系大体上说一说，这样才把黑格尔整个体系的关系大体上算是说完了 k 。关 于这个梯子和《逻辑学》《自然哲学》《精神哲学》之间的关系问题，黑格 尔在写《精神现象学》的时候和他 g 后来写《逻辑学》的时候、写《哲学全书》 的时候有一个变化的过程。我刚才讲只是笼统地讲，大体上讲是这么个关 系。这样一种看法大体上是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出版时的看法。但是到后 来，到1817年写《哲学全书》的时候，同《精神现象学》相隔了十年之后， 一直到他 f 死的那年，从1817年到死中间这一段，他 q 对于刚才讲的这样一种 关系已有所懊悔，他认为不该这么看，这么写。这是什么意思呢? p 他在1807 年写《精神现象学》时，他在书的封面上写着哲学体系的第一大部分，这个 梯子是作为整个体系的一个部分来讲的。然后把《逻辑学》《自然哲学》和《精 神哲学》叫第二大部分。不过，他在《精神现象学》的末尾，体系的第二部 分他不叫“逻辑学”“自然哲学”“精神哲学”,而是叫“逻辑学”“自然”“历 史”,后来把历史改成“精神”。名词的变化关系不大，意思虽然有发展， 但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反正是关于人类的哲学。他到1817年写《逻辑学》,
也就是写《哲学全书》的时候，他为什么感到懊悔了呢? w 因为《哲学全书》包括精神哲学，写精神哲学又要写个人意识发展的历史，这样就和原来《精 神现象学》里面的梯子所讲的很多东西重复了。《精神现象学》,特别是前 面的一部分，就是讲个人的意识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就是讲具体的意 识的发展史。写《哲学全书》时，写到《精神哲学》的时候，当然写《逻辑学》 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在精神哲学里又要写人类的个人的意识的发展。所以， 他感到写《精神现象学》不应写那么多，写那么大一厚本，应该只是把精神 现象学真正当作序论来写，写得简单一点。那个梯子还可以说是个梯子，但 可以当作一个序论，应写得简单一些，不应写那么长，写那么一个漫长的梯 子，内容应压缩，写简单一点，当一个普通的序论来写就完了。所以他在写 《哲学全书》时就有懊悔的意思，他说，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写得太多了，弄 得现在来写《精神哲学》就感觉很重复。但是不重复也不行，因为讲精神哲 学，就得讲个人的意识。但是又不能把《精神现象学》的内容全部搬过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精神哲学》有一部分基本上是重复《精神现象学》 的内容。《精神哲学》里有一部分和《精神现象学》的标题都是一样的，很 多讲话上也是一样，有的时候稍微略有出入。所以，他在写哲学全书时，就 有懊悔的意思，这个懊悔的意思在《小逻辑》里面有一节里讲了，现在我记 不清是哪一节了。同志们仔细看，稍微体会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刚才讲的意思 主要是取材于那里，还有别的，有的地方也提到了。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所以他在死的那一年，1831年他死的前夕，想修改他的《精神现象学》时(实 际上没有修改就得霍乱病死了),他已经预先说，等这本书修订重版时我就 要把《精神现象学》的原来封面上的那个标题即“哲学体系的第一部分”去 掉。这个话在《大逻辑》第二版序言里的一个注解讲了，他说，我将来出版《精 神现象学》新版的时候，要把“哲学体系的第一部分”的字样去掉。这个和
他的懊悔是一致的。这是考证性地说说这个问题。
关于这个梯子的问题， 一般研究者还根据黑格尔的意思有另一个讲法， 我顺便介绍一下。有这么一种概括，就是说，这个梯子就是《精神现象学》 所表现的从感性确定性到概念的知识，也就是指人的意识发展的历史。这个 说法认为这个梯子都是讲的在时间中的东西，就是个人意识的发展，从动物
意识发展到人的思维，这不都是时间中的吗? e 比如从儿童的低级意识到我们
这个哲学的思维，都是在具体的时间里面。他说一到了逻辑概念，那就不是 时间中的东西了。我顺便把这个概括说一说让大家理解，将来讲《逻辑学》 时也需要有这样一个观念， 《逻辑学》里面的概念的先后不是一个时间上的 先后。所以《逻辑学》里面，从一个概念转化到另一个概念，这个时间就消 逝了。可是，在梯子里面，在《精神现象学》里面所讲的这些东西都是在时 间中发展着的东西。因为那都是讲人的意识，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都是具体 的在时间中的发展。而逻辑概念的从无到有到变，从质到量，从存在到本质， 这就不是时间先后的东西。因为你 m 不能说时间上先有存在后有本质，先有现 象后有本质，时间上现象和本质是同时俱在的。这个将来讲《逻辑学》时再讲，
这里顺便提一下。关于《精神现象学》序言里的第三点就讲到这里为止。
《精神现象学》序言的第四个要点：真理不是和虚妄、错误隔绝的，真 理和错误是一个矛盾的发展的过程。这是《精神现象学》里面的一个重要的 思想。这里怎么一下子突然谈到这个问题呢? d 他认为哲学体系是关于概念本 身的学问，是真知识，而《精神现象学》是关于精神的一些现象，还没有达 到真正的知识。于是黑格尔自己就设问：那会不会有人问，你这位先生既然 讲哲学，就是讲真理，讲真知识，讲真知识你就从概念开始好了，你就从真 知识开始好了，你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还要从《精神现象学》讲起，还要 爬这么一个漫长的梯子，爬得够累的，何必呢，何必搞这一套呢? x 黑格尔在 这儿就讲了这道理。他说：是的，哲学是关于概念的学问，是讲真知识的学 问。但是，我们要达到真知识不是一蹴即至的，不是像谢林那样。谢林当然 根本不讲概念了，但谢林认为要达到真理一下子就可以达到。黑格尔认为不 是这个样子的。他说，我们是要通过现象进入真知识，不可能一下子就爬到 概念。就因为这个缘故，我就要从现象谈起，就要从《精神现象学》讲起， 然后才到《逻辑学》《自然哲学》和《精神哲学》,讲到哲学体系本身。所 以，在这里他就说到真理和现象，再引申一下就是真理和虚妄的关系。好像 精神现象学都还不是真知识，那还不都是虚妄的吗?于是他就顺便讲到了一 个很重要的思想：真理与虚妄与错误的关系。他讲，我这里所讲的真理不是 一个简单的命题那样的真理。如果是那样的真理的话，那确实是谈不上真理
是一个矛盾的发展过程。比如说，他在《精神现象学》里面引用的例子说：
恺撒生于何时?还可以引用黑格尔在别的地方用的例子，例如“拿破仑死于 何年”,不是恩格斯也举了这个例子吗?要回答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在哪 一年死的或者在哪一年生，那个东西是死的，那有什么矛盾发展过程呢?能 够说恺撒既生于这一年又不生于这一年?这不成了笑话。那是一个简单的事 实，无非下一个简单的判断看看是不是和事实相符合就行了。这个能叫作黑 格尔的意义的那个真理?黑格尔在《逻辑学》里发挥了这个思想，在《逻辑 学》里面黑格尔把真理区分为形式的真理和有深刻意义的真理。这个分法也 是以《精神现象学》,特别是它的序言为它的诞生地。这个地方没有像逻辑 学里讲得那么详细。 《逻辑学》里讲真理有两种， 一种叫形式真理。形式真 理就是讲恺撒生于何年你能答得出来，拿破仑死于哪年能答得出来，答得对， 那就说是真的。他说，这个最好回答说“正确”“不错” “答对了”,其实 不应叫作真理，如果叫真理也是个表面的形式的真理。那样简单的东西只能 叫错不错、正确不正确。黑格尔自己所主张的真理，他叫作有深刻意义的真 理。深刻意义的真理是讲事物的本质，用我们平常话来说，就是能抓到事物 规律性的那样的真理。正因为黑格尔认为他的真理是讲的较深刻意义的真理， 是讲全体，推而广之就是讲绝对、讲本质、讲大全，所以我们才能说真理是 个矛盾发展的过程。真理是个矛盾的发展过程，那么它不能不走一条漫长、 曲折的道路，不能不经过一些错误、虚妄的道路。我们在寻求真理的过程中 是不可能没有错误的。所以他讲真理是在不断地摆脱错误、克服错误的过程 中而获得的，他在讲这个道理时，讲了很多名言，他说，“害怕错误实际上 是害怕真理”(《精神现象学》序言),“害怕犯错误的顾虑本身就是错误 的”。所以他特别强调我们不能脱离错误而谈我们的认识过程。但是，他在 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认为真理和错误有原则的界限。黑格尔在《精神现 象学》里面，大家仔细看看，对真理和错误做了区别。他说，我们强调在认 识真理的道路上真理与错误总是纠缠在一起的，这是就实际的认识过程来说 的。就具体的实际的认识的过程来讲，人们总是不可能一下子抓到绝对，抓 到真的东西。就实际的认识过程来讲，真的东西总是和错误的东西纠缠在一 起的，在认识真理的过程中总是多少有一点错误，是在不断地摆脱错误，是
真的东西越来越多，错的东西越来越少的过程，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前进的。但是，黑格尔马上就意识到，他说，这并不是说真理与错误这两个东西、 两个概念是没有区别的。在实际的认识过程中，总是真理与错误纠缠在一起， 所以你别怕犯错误。但是真的毕竟就是真的东西，你不能说真的东西本身还 是错误，错的东西又是真理。他做了一个比喻，他说，我尽管讲真理是在不 断摆脱错误的过程中前进的，但是真理与错误界线之分明，就像水和油一样 的界线分明。同志们把一碗水倒一点油，油就是油，水就是水，两个混不到 一起，界线分明。真就是真，错就是错，不能相容。尽管我们实际认识过程 既有油又有水，但油就是油，水就是水，你不能说油也是水，水也是油。我 觉得他的这个划分，这个道理确实是讲得很清楚的。黑格尔的真理是在不断 地摆脱错误过程中前进的思想，和他的整个《精神现象学》所贯穿的异化、 扬弃异化的思想是一致的。在《精神现象学》里扬弃异化这个思想的根本意 思是要树立对立面，克服对立面，在克服对立面的道路中间前进。所以他叫 我们不要怕犯错误，甚至叫我们要敢于面对错误，树立对立面。要敢于树立 对立面，然后又去克服对立面，这样才能前进。他的思想就是告诉我们不前 进就没有对立面，你要前进就必然有对立面。因为前进就是在克服对立面的 过程中间前进的，就是在异化(异化就是树立对立面)、扬弃异化的过程中 间前进的。所以异化、扬弃异化，归根结底就是要我们在不断摆脱错误的中 间前进。这两个思想是一致的。黑格尔这个人不是一个脱离现实的人，不是 一个讲清静无为，脱离现实，想找一个世外桃源的人。黑格尔这个人专门强 调我们人深入现实里面去，深入现实里面去就是要遇到阻力。而他是一个很 进取的人，强调克服这个阻力然后向前发展，要敢于树立对立面，然后克服 对立面。这就是说要想前进，总会遇到对立面。他的这个思想和他在伯尔尼、 在法兰克福当家庭教师时的思想是一致的。他曾经给朋友写过一封信，很多 人可能熟悉，那时他更进取，那时年轻一些了，讲的话更激进，信中说：“我 们应朝着太阳前进吧! l 阻挡太阳的树枝、树叶都算不了什么,我们就向着太 阳奋进吧! b ”黑格尔讲的不要怕犯错误，要在克服错误中前进，和他说的阻 挡我们的树叶算不了什么,阻挡我们的树枝算不了什么,朝着太阳前进吧的 思想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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